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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介南
提到艺术圈最出名的校长,可能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想到伦敦艺术大学 2015 年上任的格雷森·佩里(Grayson Perry)。
他是英国最著名的艺术大奖透纳奖得主,也是全球最顶尖艺术学院之一的校长。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周之内却总有三四天女装上身,bobo 头、糖果色、洛丽塔是他最基本的风格要素。
他曾说:“我不准备让我是异装癖事情成为一个秘密。秘密通常比任何其他的事情都更具破坏力。”
格里森佩里太值得一聊,因为每次看到他,心情总会变好。
格雷森·佩里 1960 年生于英国英格兰,因为复杂的家庭关系和继父的暴力倾向,他的童年时光大都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孤单地度过。
很多次,都是一只叫 Alan Measles 的泰迪熊陪伴他,后来他的作品里也经常出现泰迪熊的意象。
大概在 13 岁的时候,佩里开始发现自己喜欢女装,女装面料特有的紧绷和柔顺感让他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15 岁时,他搬去跟生父一起生活,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继母把他异装癖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并把他赶出了家门。
1979 年,佩里进入朴茨茅斯理工学院学艺术,在艺术院校自由的氛围下,他才第一次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
他将自己变成一个叫“克莱尔”的女孩,拍摄各种自己穿女装的照片。克莱尔的着装总是金色的 bobo 头搭配鲜艳的糖果色的 Lolita 洋装。
严格意义来说,佩里并不属于 LGBT 人群,虽然佩里也曾想过变成女儿身,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异性恋者,只是有“异装症”而已。
异装症是恋物症的一种特殊形式,一般始于童年后期,对自身性身份辨识没有问题。
作为异性恋,佩里早就已经结婚,有一个女儿,他的妻子是一个心理医生,支持他的爱好。而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就选择在了一个异装癖俱乐部。
1983 年,佩里开始在中央研究院学习陶艺,选择陶器作为材质,以“克莱尔”为题材,进行各种陶瓷绘画装饰创作。
2003 年,佩里因其在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和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的展览而被授予英国最知名的当代艺术大奖透纳奖。
佩里也是第一位,以陶艺艺术家身份获得透纳奖的人。
2015 年 8 月,佩里开始担任 UAL 伦敦艺术大学的校长,为期五年。
佩里不仅穿得梦幻,连他的家也像童话小屋——是很多建筑师都熟知的艾塞克斯之屋,由他与建筑师 Charles Holland 联合设计。
除了梦幻小屋外,还有“猛汉少女心”摩托车,后座有泰迪熊艾伦陪同着。
佩里用这辆摩托车挑战了传统的男权主义,车上喷了被视为男性所缺乏的耐心(Patience)与平和(Humility)感。
作为对英国艺术影响极大的当代艺术家,佩里的创作媒介非常广泛,大多数作品都带着强烈的自传色彩。
他的创作涉及陶艺、绘画、雕塑、服装设计等领域。作品则涵盖了对流行文化、艺术、男权主义和文化前景的探讨。
作为第一个靠陶瓷拿下透纳奖的艺术家,佩里认为陶瓷是自己思想的外化,因为陶瓷的质朴美感如同笨拙的自己。
陶器一直是艺术史上的重要角色。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希腊罗马或是隔着地中海的埃及,佩里把它变成了现代艺术的新语汇。
乍一看佩里的陶瓷总是色彩丰富、鲜艳活泼,但当你细看下来便会发现,里面包含的元素却都是与性行为、虐待儿童、死亡、环境污染、男性霸权的主题相关。
Grayson Perry 《 We've Found the body of your child(我们找到了您孩子的遗体)》,灵感起源于一项骇人统计:百分之九十五的幼童谋杀案是由家人所为。
Object in Foreground(2016)
这件高68厘米的雕塑整体造型如同一个巨大的男性生殖器,也有一说像伦敦金融中心,上面覆盖着钞票和保守的英国政治家乔治·奥斯本(George Osborne)的脸。这件作品旨在代表金融领域中男性权力机构的主导地位。
他把对社会议题的愤怒都绘制到陶艺作品上,希望后人可以像我们研究古人一样,去研究陶瓷上所呈现的内容。
就像他形容自己的创作途径:“收拾起破碎的心,并使其成为艺术。”
纺织品也是佩里的重要创作媒介,佩里的作品 《Walthamstow Tapestry》—— 一条宽达三公尺长达十五公尺的巨幅挂毡,纪录了东北伦敦的一景,他自己戏称这幅作品为“通货紧缩版格尔尼卡”。
佩里通过运用二十世纪初的苏门答腊蜡染技术,将人一生的七个阶段,由出生、成长而至死亡,都描绘其中。
各种人生百态,包括车祸、战争、街头音乐家、扭怩作态的模特儿与摄影师、一手握酒一手提著女人内衣的酒鬼、无家可归唯狗相伴的游民;七彩缤纷的珍禽异兽和奇花异果,交错成现代生活交响曲。
空隙间小小的字体,则是一个个品牌名称,从电子产品如索尼到时尚名牌如 Prada ,或者连锁店 KFC、英国大报 Guardian 等等,探讨著消费行为与文化演变的关系。
还有拉克威尔系列,源自威廉-贺加斯(William Hogarth)的 8 幅蚀刻画,追溯了拉克威尔的故事。
佩里在此系列里做了个当代翻版,主题同样是主人公从出生到死亡。
佩里的针织挂毯像是昨日的旧杂志,又像是明日的启示预言,就像博斯的人间乐园,缤纷的色彩里藏着警示与命运的悲伤。
这幅是格雷森对“英国脱欧”的思考。整个画面像一张带着女王肖像的大钞票。里面有很多英国特色符号(鱼、薯条、茶……)。
佩里的巴黎展览
Vanité, Identité, Sexualité(虚无、身份、性)
而作为学者,佩里也一直在不停的写作探讨身份和性别问题。
他连续出版了《男性的衰落》、《哗众取宠》等在全球非常畅销的书,其中《男性的衰落》这本书就很火,真正做到了“破圈”。
在《男性的衰落》这本书里,作为从小热爱女装,性别身份的边缘人,佩里探讨了男权社会对于男性的“逆向歧视”。
“男子气概就像个理想男人,在我们内心深处阴郁地咆哮。他不仅不适合我们,还不允许我们抱怨。这个理想男人十分脆弱,脆弱到一点拒绝或怠慢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而在《哗众取宠》里,他从不生搬硬套艰涩的术语阐释作品,而是用最简单的语言阐释当代艺术。
“普鲁斯特说,只有透过华丽的金色画框,我们才能看到美。他的意思是,我们对「美」的想法完全是有条件的。”
“我们定义美的时候并不是追求美的内在,而只是习惯于通过曝光与强调做出判断。美更大程度是一种熟悉度,是对我们已有观念的强化。它是一个构建在层层变化之上的东西。”
在他担任伦艺校长的 5 年里,他的自由也深刻影响了伦敦艺术大学 UAL 的校园风格和审美。
比如每年,伦艺的学生都会被要求“为格雷森·佩里设计一件可爱的连衣裙”。
佩里会一件一件亲自试,并且和学生们合影。
谁做的衣服能入了他的眼,那么他就会把这件衣服买走,然后穿着它出席各大重要场合。
佩里的童年并不快乐,但是这不影响他一直在治愈他人。
在当代艺术里,概念越来越被强调,我们的体验慢慢和感官走向反向。
但佩里就这样站在概念的另一面,从用我们天生愉悦和童趣,对人生提问。
会有很多人觉得这样穿扮很非主流,但毫无疑问,每当我们看到格雷森·佩里或者刷到他的新闻,心情都会变好。
毕竟,有谁能拒绝格雷森·佩里大大的微笑呢?他实在是太可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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